看著她有些喪心病狂的模樣，小湘有些被唬住，不過更多的還是驚訝，她實在是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二小姐竟然會做出這種決定。

“你聽到沒有！”溫婉婉將聲音提高了些，吼了她一句，小湘哪裏見過溫婉婉發這麽大的火，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連忙點了點頭。

“小姐，用不用我進去先向二小姐院兒裏人說一聲？”素錦問了句。

燕如歌冷笑一聲，對著她搖了搖頭，而後讓她們二人守在梅花苑門口，莫要讓旁人進來，獨自一人大搖大擺地朝著溫婉婉屋裏走去，一腳踹開了她屋裏的門。

溫婉婉主仆二人現下正在裏屋坐著，聽到外頭的動靜不禁都出了一身冷汗，見只有燕如歌一人過來這才松了口氣。

她正想換上那幅平日裏的笑臉，就聽見燕如歌先開口了“二妹妹，不知柳睿今日從假山上掉下來一事妹妹你可聽說了？”

見她是為了這事兒來，溫婉婉眼神有些閃躲，燕如歌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對自己心中的猜測也更加肯定了些。

“平日裏也不見二弟頑皮，怎麽會從假山上掉下去？二弟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溫婉婉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有些震驚的問道。

燕如歌倒也不急，她慢慢的坐到了一旁，靜靜地看著溫婉婉演戲。

現下的溫婉婉年紀還小些，若是再過幾年，恐怕那心虛的神色便不會顯露出來了，不然上一世自己怎的會信了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妹妹看。

“對呀，姐姐我也想不明白，柳睿平日裏並不貪玩兒好動怎麽就從假山上掉下去了呢？”她說著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溫婉婉，隨後她的眼神猝然變得鋒利了起來，繼續道“我倒是聽下人說那會兒之二弟從假山上掉下來時見過妹妹，妹妹你怎麽會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小湘緊緊的攥著雙手，悄悄吞了口口水，因為太過緊張，她現在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後背的衣裳都被浸濕了，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肌膚上。

雖然說溫婉婉平日裏心眼兒多了點，可畢竟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現下不僅也慌了神兒，看來燕如歌已經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她假惺惺的擠出了幾滴眼淚，而後擡頭淚眼汪汪的看著燕如歌，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姐姐你這是在懷疑妹妹我？姐姐……妹妹雖然並未與二弟相處幾日，可卻是很喜歡他，怎麽會舍得推他下去？”

小湘看著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溫婉婉，又在心中將她的形象重新洗刷了一遍。

原先她以為小姐不承認此事是因為年紀尚小，一時被蒙蔽了心思，等過幾日她想開了便會去向老爺親自認錯。

可看著現下這情況她家小姐哪裏有一丁點兒覺得自己錯了的意思，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燕如歌面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只是眼底諷刺的神色愈發的明顯了些，溫婉婉啊溫婉婉，你果真是一點兒沒變。

“妹妹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姐姐不過隨口提了句，倒惹得妹妹多心了。”燕如歌笑著扶著她坐了下去，溫婉婉楞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燕如歌這是在套她的話，好在她手中並沒有證據，就算是她想到父親那裏揭發自己的罪過，想來父親也是不會相信的。

燕如歌自然也是知道，搞不好她還會落得一個侮辱庶妹之罪。

“妹妹你先好生歇息著吧，姐姐瞧著你臉色不大好，便不打擾了。”話落，燕如歌轉身便出了梅花苑。

見她終於走了，小湘同溫婉婉心中的一塊兒石頭才落了下去，小湘神色有些覆雜的看著溫婉婉，想了許久她還是決定開口勸溫婉婉兩句。

“小姐，這事兒你真打算一直瞞著燕府的眾人嗎？方才小湘看著大小姐那模樣似是已經知道了，俗話說‘紙包不住火’，若是有一日被老爺夫人知道，那可該如何是好？”

“這事兒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別人知道，你若是胳膊肘往外拐，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溫婉婉沒好氣的說道。

小湘聽後連忙跪了下去朝著她叩了幾個頭，嘴裏連連道“小姐放心，小湘一定忠心耿耿，絕不會將此事說給第三個人聽。”

溫婉婉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上前扶著她站了起來，面上還是從前的那副笑容。

“小湘，你也別怨我，我父母雙亡以後，只有父親願意收留我，若是讓他知道了這事定是會將我趕出燕府，如此一來我便是真真沒有了容身之地。”說著，她又抽泣了兩聲。

小湘同她一樣，打小便沒了親人，若不是燕如歌幾年前將她帶回了燕府，她現在恐怕就得在青樓做那些艷俗之事了。

因為二人經歷相似，小湘對溫婉婉也不禁有些同情，她伸出手幫溫婉婉擦掉了面上的淚痕，卻絲毫沒有註意到溫婉婉眼中的得逞之色。

打一巴掌再給個棗吃的事兒可是她最在行的，這也是為什麽上一世溫婉婉能將燕如歌唬住的原因。

“素錦，你去小少爺院兒裏打聽打聽他現在的情況，巧巧，你去幫我出府買些東西，切記，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剛進松竹苑，燕如歌便吩咐著她們二人，而後將手上的字條交給了巧巧。

“是。”

“是。”

二人一齊輕聲應了句，而後便去各做各的差事。

燕如歌輕輕揉了揉眉心處，卻聽見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她擡頭一看，這才發現來的人是夏侯淳。

“夏樂師，你怎的過來了？”燕如歌扯出一絲牽強的笑，眼中卻是有些疲憊。

夏侯淳來之前已經聽說了府裏的事兒，見燕如歌回來，便帶著琴來了松竹苑。

“我瞧著燕姑娘你略顯疲憊之色，倒不如靜下心來，聽夏某為你彈上一曲。”

“也好。”燕如歌輕輕點了點頭，許了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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